間接溝通(上)(大家都是受害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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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6年1月份某一天早上來到餐廳,開始備料沒多久,餐廳的小老闆N君就跟我說:「昨天傍晚,我把我女兒弄哭了,所以等一下有空的時候,我想跟你討論一下。」

聽到這樣一段話,我已經不再會因為有人哭泣、流淚,而感到很不自在或是壓力很大了,因為我現在已經明白原來眼淚也是一種溝通模式。於是我按部就班地將備料的工作完成,然後找到N君,接著她說:「餐廳的大老闆也是我的親戚M君八月上旬因為癌症漫延而住院的時候,當時陪伴她的是今年要升大二的女兒P君;大約過了兩週,M君的病況變得危急,整個人會喘,我看事態嚴重,於是用了許多努力將她今年要升大四的兒子C君,從台南給緊急召回來。

回來之後,我以一個舅媽的身分告訴他,應該要把握時間,多陪媽媽,多跟媽媽溝通,讓媽媽知道他很愛她……,沒想到他可能是因為暑假的實習計劃因而被打亂,也可能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媽媽的癌症復發和未來可能的死亡,再加上自己還沒有謀生能力……,因此無法明白我對他的建議,所以後來他親筆寫了一封信給我,內容是指責我不應該強迫他一定要接受我的建議……。這件事提醒了我,不可操之過急,否則反而會弄巧成拙。

昨天我再度去醫院探望M君,她要我叫她女兒隔天幫她從家裡帶一瓶蜂蜜去醫院。我想了一下,回應說:「妳可以直接跟妳女兒說呀,不需要我在中間傳話。」同時我也想到,在M君生病住院的一個半月當中,我在M君跟她一對兒女之間,似乎做了太多事情了,因為我很急,知道未來的時間或許不多了,我期待有更多的愛能夠在她們三人之間流通,於是我強力地建議她們應該如何如何……,不過她們並不明白我的用心,眼光都還是放在一些看得見的事物上面,於是我就更急了,就用更多、更強烈的方式想要來點醒她們,結果就是她們覺得我像是在強迫她們接受我的觀念,於是後來就有了那封信。」

聽到這裡,我說:「我首先要肯定妳對M君母子三人的愛護和關心,這點是很可貴的,不過上帝既然賜給我們每個人都有自由意志,祂當然希望我們也要尊重其他人的自由意志,所以在未來的日子裡,如果M君母子三人還聽不懂妳的用心、苦心,妳不要再強力地想做什麼或說什麼,這時候應該運用聖經“愛的真諦” :【愛是恆久忍耐,又有恩慈;……不求自己的益處,不輕易發怒,不計算人的惡,……,凡事忍耐。愛是永不止息。】當妳願意這樣做的時候,天父上帝會給妳一個應許,那就是“愛是永不止息 Love never fails !”, 也就是結果一定會成功,一定會有美好的事發生。

有什麼美好的會發生呢?至少我現在就可以看到一件,那就是妳不會再收到C君所寫給妳的抱怨信函了!」

接下來,N君繼續說:「昨天傍晚我讀高二的女兒來餐廳吃晚餐,我想要把上述的過程教導她,於是我把C君寫給我的抱怨信拿給她看,順便問問她的看法。

她說:『我覺得妳們雙方都沒錯,如果站在堂哥的立場,他會覺得妳好像在強迫他要接受妳的觀念;如果站在媽媽妳的立場,會希望他能夠把握時間跟他媽媽多一點溝通,多一點情感交流,這樣也沒錯。』於是我繼續問她:『如果是妳,妳會站那一邊呢?』

聽完我的問話,沒想到我女兒竟然哭了出來,我問她為什麼哭,她說:『夾在中間很痛苦,你知道嗎?就像是媽媽妳每一次都要求我要管好弟弟,可是他現在已經讀國二了,我根本就管不動他了,可是妳卻還是要我去叫他要幹嘛幹嘛,我真的很為難。我不僅管不動他,其實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,因為現在高二的功課很重,於是放學回家後,我有時候會想要先休息一下,或是趕快複習功課,可是弟弟一看到我回家,就會想要跟我聊天或是找我玩,所以我就索性把房門鎖上,不過弟弟就會在房間外面不斷地弄出聲音,一直到我受不了而打開房門……。天天面對這樣的狀況,我都快受不了了,媽媽妳還常常要我傳話,要我跟弟弟說他應該如何如何,我真是受不了了啦!』」

聽完N君的陳述,我想了一下,然後慢慢地說:「從妳剛剛的談話中,我腦中浮出一個詞彙,那就是“間接溝通”」。

這樣的溝通模式,普遍地存在每個家庭還有我們的社會。我先舉幾個例子來讓網友們可以明白,首先是家裡的爸爸媽媽吵架了,媽媽在廚房做晚餐,而爸爸在客廳看報紙。當晚餐都煮好之後,媽媽在廚房叫來兒子,跟他說:「你去叫你老爸來吃飯,如果不想吃就說一聲」;兒子很天真的去客廳,然後一字不差地把媽媽所交代的話,講了一遍給爸爸聽。老爸聽完之後,原先逐漸消退的怒氣又被燃起,於是大聲地對著兒子吼叫說:「吃什麼吃,老子不爽,不吃!」於是兒子回到廚房去,把老爸剛剛講的話也一字不漏地回報媽媽,媽媽聽了更生氣,於是也對兒子大聲說:「給臉不要臉,有種以後就都不要吃老娘煮的東西。」大家要不要猜想一下,這位兒子的心裡會有什麼感受呢?應該不外乎是:「你們兩個大人吵架,關我什麼屁事,為什麼兩個人都拿我出氣呢?我真是倒楣!」

再來看看我們的社會,當總統府或是行政院想要撤換某位官員時,某個媒體都會先知道,於是就會去訪問即將被撤換的當事人,而後者在聽到記者的詢問後,臉上一定會出現幾秒鐘驚訝的神情,然後很快地恢復鎮定的表情,表示自己並未被長官告知。幾天後,人事更動的訊息隨著媒體的刊登和公文紙本的送達一併發佈,於是當事人倉皇地離職,接著就是白目的媒體繼續採訪,而當事人幾乎都會表示自己沒有受到該有的尊重,因為要去職的訊息竟然是媒體發佈的,而不是自己的長官親自告知的!

(未完待續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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