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小學生會談(我不要上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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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9年11月上旬某一天,通訊軟體傳來:「學校六年級學生A君上週已經穩定地回到學校上課了,他媽媽請我回覆您表達感謝。A君有分享您給他聽的愛的真諦, 希望未來有多一點愛能讓他更剛強,謝謝韋醫師」

 

整件事的始末是更早之前我收到:「韋醫師您好:兩週前得知校內一位六年紀學生A君拒絕上學,他父親前一陣子車禍過世,母親與孩子校內皆有安排諮商,但未見果效。日前偶然機會與母親單獨談話,我問媽媽是否擁有健全的心靈與照顧孩子的力氣,若有需要可再與我聯絡(尊重對方的自由意志)。A君母親今日再次來找我,我協助她預約好「快樂門診」時段,希望神的話語能夠帶領A君母子找到盼望!」

發文者是以前來過快樂門診的B君,於是我回覆:「好的,我會運用上帝賜給我的智慧來幫助他們。」

 

看診當天,我跟A君以及他母親分別協談。我努力蒐集到的資料是A君從109/06開始經常腸絞痛(1-2次/週),就醫多次都查不出原因,醫師懷疑是心因性因素。6月開始到期末考,天天請假…;暑假期間有改善,不過開學後再度惡化、經常請假……

A君父親大約3年前因為騎摩托車自摔、安全帽沒扣好,昏迷送醫後,一週後過世,當時A君讀小三,是家裡的獨子。 母親先前在補習班工作,目前停職在家照顧A君。

 

上述過程,確實足以造成A君心理上的創傷,於是我繼續往下談。

我先詢問他:「目前的快樂指數(0-100)是多少?」

他回答:「55分」,我心想:「是個不及格的分數。」

接下來,我請A君講幾件過去讓他覺得快樂的事……;聽過後,我評估他先前是個健康、正常的孩童。

 

再下來,協談進入「冰山的主體」,也就是令A君難過悲傷的事,果然是父親突然車禍過世一事。他表示,事發時是深夜,他臨時被母親送到親戚家安置,隨後幾天他都跟著表哥去上學,母親則一直待在醫院…,他只知道父親是騎車自摔。某一天,親戚帶A君去醫院看父親(在加護病房呈昏迷狀態),他看到父親頭上包滿紗布,診斷牌上寫著:腦部外傷…

再過幾天,母親跟A君說:「父親過世了!」A君很難過(悲傷指數(0-100)有90分)。辦完喪事後,A君回到原先的家。因為他經常會想起父親,所以跟母親提議要搬家……

 

協談至此,我可以確定A君的心理創傷來自於沒有用適當的方式面對「生離死別」,更簡單的說法就是「沒有好好說再見」!

 

我告訴讀小六的A君,對於「生離死別」的議題,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、能怎麼辦?天然人最常見的方式就是逃避(A君跟母親提議要搬家…)、假裝沒事(大人安排A君如平常上學…)、絕口不提(A君母子不再提到父親的事…)……,其實問題不僅仍舊存在,還會越滾越大(正如A君目前出現身體上的症狀)……

 

雖然這個議題在人們眼中,是一件無解的事,不過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,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,所以針對這個問題,最適當的解決方式就是運用聖經歌林多前書13:4-8 “愛的真諦”當中的:【Love never fails愛是永不止息。】為了幫助A君理解,我還先將「愛的真諦」唱一遍給他聽。

我告訴A君,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是【never fails】(從不失敗的),換句話說就是「必定成功、一定有效……」,所以不管是面臨「死別」還是「生離」,我們都可以把心裡的「愛」說出來、表達出來……,當我們這樣做,就等同於是在人際關係的鴻溝中填入許多屬靈的混凝土(如附圖中的一顆顆愛心),結果會是雙方都得到更多力量,來面對「死別」或「生離」。

 

我問:「你覺得父親疼愛你嗎?」

A君:「YES,不過父親從未親口說出他愛我……」

我問:「那你愛父親嗎?」

A君:「當然愛呀,不過我不曾對父親說過……」

我問:「如果父親在你去探病時,他的意識有清醒幾分鐘,你想對他說些什麼?」A君很認真地表示他會說:「爸爸,我愛你、我很捨不得你即將過世……」

 

跟A君談過後,我請母親進來,我再次說明「Love never fails」以及如何面對生離死別。我告訴母親,如果她用對方法(例如帶A君去先生的塔位前,母子二人把對先生的不捨、懷念說出來…),兒子就容易走出悲傷。沒想到母親竟表示,她不敢去靈骨塔……,這下該怎麼辦呢?

 

還好上帝突然讓我想起,A君曾經提到父親帶他去過屏東的海生館,A君摸到活的海中生物覺得很興奮,終於跟父親有互動(平時父親因工作晚歸、A君通常已睡,只有假日才有機會互動)……,於是我鼓勵母親帶A君去全家人曾經擁有共同回憶、美好經驗的地方,母子二人再把對先生(父親)的不捨、懷念、悲傷和「愛」說出來……

 

協談結束後,我拿了一本「愛是永不止息」(標註過重點章節)送給A君母親,並告訴她如果有需求,以後可以再掛「快樂門診」!

 

以上就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,我不知道我的協談究竟有多少功用,不過我相信「Love never fails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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